◎ 智谷趋势研究中心 | 元淦恭 郁夕之

今天（24日），成都市召开干部大会，宣布现任武汉市长唐良智任成都市委副书记，并提名为成都市市长人选。此前的10月，曾担任成都市长11年之久的葛红林已离任，出任中铝公司董事长。

【1】

唐良智接替葛红林任成都市长，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事任命。这一任命创下了中国省部级官员调动的一个新纪录。

这是中国副省级城市市长之间的第一次平级调动。

据智谷趋势（微信号zgtrend）数据统计，副省级城市的党政主官绝大多数从本地干部中拔擢，已成惯例。但今年以来，这种情况已出现了非常明显地改变。为避免地方“山头主义”，省际间的异地交流料将扩大。

【2】

1994年2月25日，根据当时中央编办【1994】1号文的精神，全国十六个省辖市的行政级别被明定为副省级。这十六个城市是广州、南京、沈阳、长春、哈尔滨、武汉、成都、西安、杭州、济南、大连、青岛、宁波、重庆、厦门和深圳（重庆1997年直辖，副省级城市数量现为15个）。

副省级城市在国家战略中的地位甚为重要。与其他省会城市或重点城市相比，副省级城市的党政主官也有更高的行政级别和更大的升迁空间。仅以市长一职为例，武汉作为副省级城市，其市长行政级别就是副省级，可以与湖北省副省长平起平坐，而作为一般省会城市的长沙，市长的行政级别只是正厅级，不能跻身湖南的“省领导”序列。

【3】

智谷趋势研究中心（微信号：zgtrend）统计研究了1994年以后新任副省级城市市长的情况，共计71人。这71人在担任市长之前，主要担任四种类型的职务，分别是本市副市长（一般是常务副市长）、本省其他地级市党政主官（一般是市委书记）、本省副省长或本省的厅级职能部门主官（厅长）。四分之三以上的副省级城市市长都是由这四类职务升任的。

 

副省级城市市长一般都具有非常浓厚的本地色彩，“空降”的情况很罕见。在智谷趋势统计的担任副省级城市市长的71人中，只有6人在担任市长前不是本省干部，只占总人数的8.4%。其中有4人是从中央部委或央企转任市长。原成都市长葛红林、现任深圳市长许勤在任市长前都在所在城市经过了一年以上的挂职副市长任期，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空降干部”。

从外省地方官员转任副省级城市市长的，在唐良智之前只有两例，分别是在深圳原市长许宗衡落马后空降深圳市长的时任苏州市委书记王荣，以及2011年从北京市委副秘书长调任哈尔滨市长的林铎，只占到副省级城市市长总数的2.8%。

【4】

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本地干部”的比例更高。1994年以后新任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的73人中，有41位原系所在省的省委常委，占56%。还有18位自本市市长的职务升任，占25%，仅此两项，就占所有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来源的八成。

 

在担任市委书记之前没有在本地任职经历的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只有5人，比例低至6.8%。（原武汉市委书记苗圩虽由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调任，但东风公司总部在武汉当地）

从外省市地方官员调任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的，截至目前只有三例。分别是2008年从北京市委常委调任南京市委书记的朱善璐、今年从天津副市长调任广州书记的任学峰以及本月刚刚从沈阳市长调任哈尔滨书记的陈海波。

【5】

概而言之，除了个别从中央国家机关或央企调任的以外，副省级城市的党政主官绝大多数从本地干部中拔擢，已成惯例。但今年以来，这种情况已出现了非常明显地改变。

到目前为止，由外省官员调任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的案例一共只有6例，其中3例均发生在今年。本月更接连宣布沈阳市长调任哈尔滨书记，武汉市长调任成都市长两个重要的副省级城市人事变动。反映出副省级城市之间的人事交流正日趋频繁，并将成为常态。

值得注意的是，在本轮反腐大潮中，省会城市尤其是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已成为“落马”的重灾区。中共十八大后，已有5位省会城市市委书记落马，其中包括副省级城市广州和济南两地的在任书记，十八大后落马的李春城、申维辰等，也曾担任过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

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在副省级官员中属于典型的“实权派”，升迁的几率也超过一般副省级职务。1994年至今担任过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的60人（不含现任），有26人曾升任正省部级以上职务，接近半数，而担任副省级城市市长的58人（不含现任）中，曾升任正省部级以上职务的也有13人，接近总数的四分之一。

中央强化副省级城市党政主官层面的省际交流，有着明确的反腐意图。以往，在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层面的省际交流较少，一些本地干部在一省工作的时间较长，本身容易形成盘根错节的复杂利益关系，如果这些干部再同更高层级的干部产生利益共同体，则更可能出现“山头主义”等组织沉疴，使地方政治生态出现恶化。“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高层强化在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一级的省际交流，就是为了通过加强官员的流动性进一步强化中央在地方的组织权威。

【6】

唐良智出生于1960年，在15个副省级城市的现任市长中年龄居于中游。

他在任武汉市长之前曾长期在东湖新技术开发区工作，并曾在襄樊市（后改襄阳市）担任市长、市委书记。他是工科背景，毕业于华中工学院（现华中科技大学）固体电子系半导体物理与器件专业，曾在邮电部下述的研究机构工作。

总体来看，唐良智的履历和他的几位前任有相似之处。成都市此前两任市长（李春城、葛红林）都是工科专业毕业，而此前三任市长中有两任（王荣轩、葛红林）有在党政机关之外的企事业单位工作的经历。但相较于前任而言，唐良智在高新技术开发区工作的履历更为丰富，在成都天府新区刚刚获批为国家级新区的当下，他在武汉东湖开发区的经验或将促进成都天府新区的建设。

此外，唐良智个人的专业背景是电子类，而成都是中西部地区最重要的电子产业基地。成都的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和武汉东湖高新区的路径本身就有类似之处。唐良智上任后，是否能强化成都在西部三大城市（成都、西安、重庆）的电子产业竞争中的优势，值得观察。

唐良智在武汉期间对城市建设的态度积极。今年年初，唐良智曾在接受英国媒体采访时称，武汉五年内的建设计划将花费2000亿英镑，以至媒体惊呼，中国武汉一个城市的建设计划相当于一个英国。从公开报道可见，唐良智也经常对武汉城建进行考察和调研，强调要在城市建设领域展开“攻坚”。唐良智调任成都后，料将更积极推动成都的城市建设。